“恰好”的开售时间

    如果不是方舟子对林志颖爱碧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(下称“爱碧丽”)的接连质问使事件迅速升温，小姚(化名)可能已经花1080元购买了爱碧丽【梦幻奇迹限量组】胶原蛋白果味饮料(下称“爱碧丽胶原蛋白果味饮”)。

    小姚是林志颖的粉丝，从3年前开始，她每天的必修课便是关注一切与林志颖有关的信息，包括林志颖的微博。“因为喜欢林志颖”，小姚一度将自己的网名改为Jimmy(林志颖的英文名称“JimmyLin”)。当林志颖在微博中首次提起爱碧丽这个名字时，小姚已经注意到并产生了购买意愿。

    “之前林志颖发布过很多养颜的微博，比如吃什么水果有什么好处等，而且确实觉得他不像39岁的年纪，所以对他推荐的关于养颜养生方面的东西就很想尝试。”小姚对新金融记者说。

    但小姚还没来得及购买，质疑声便铺天盖地般袭来。11月22日，爱碧丽胶原蛋白果味饮上市，随后的23日至24日，天涯社区、知乎等出现多篇诸如“揭露爱碧丽内幕”的帖子，紧接着的25日至28日，方舟子连续发布博文予以质问。

    尽管11月25日与28日爱碧丽两次通过微博发表回应声明，并在其间转发中国保健协会召开的胶原蛋白研讨会内容，却并未起到实质性作用。

    “如果爱碧丽可以提供药监部门对产品的证明，我会马上购买，还会给家人买，不然暂时还不敢去买，因为关乎健康，一两份声明是没有太大价值的，如果是衣服或者其他的我可能不会理会，但是吃的东西我会谨慎一些。”小姚直言。

    有相同担忧的不止小姚一人。在爱碧丽旗舰店近几日的累计评价中，已有部分购买者透露出担心。

    来自各方的质疑主要集中在3点：产品是否具备功效、宣传有无涉嫌违规、未注册完成的公司的产品可否推向市场销售。

    针对第一点质疑，自今年上半年起已经反复上演了多次。起初是5月一则声讨胶原蛋白口服功效的微博将话题引爆，其次是7月《焦点访谈》关于“胶原蛋白美丽神话”的报道令事件升级，然后在10月一篇涉及部分品牌胶原蛋白产品未检测出胶原蛋白的媒体文章，使稍有起色的市场再次受挫，再到11月林志颖爱碧丽胶原蛋白果味饮的上市，这类备受争议的产品又一次成为舆论的焦点。而产品方面的质疑不可避免地牵扯到宣传与公司层面。

    在业内看来，现在并不是进入胶原蛋白行业的好时机。“这个市场目前处在波动期甚至是低谷期，不知道他(林志颖)看好哪一点，而且是声势比较大的进入。”一位胶原蛋白企业负责人对林志颖此举颇感不解。

    该企业负责人表示，目前其胶原蛋白产品销售量已恢复到事发之前的70%-80%，但增长速度远不及以前。另一胶原蛋白企业负责人也表示，其老客户大都已恢复，但淘宝或天猫[微博]中有关胶原蛋白品类的搜索数据并不乐观，“差不多掉了40%-50%。”

    影响较为严重的是，去年下半年进入饮料行业并推出“爱透”牌胶原蛋白果汁饮品的贵州百灵，仅一年的时间，已将原本用于胶原蛋白果汁饮品(含中草药草本植物功能饮料)的投资项目在前不久变更为中药饮片生产线及仓库建设项目。

    正是在这样一个不被看好的市场环境下，林志颖“毫不避讳”地在其微博上频繁地推荐自家胶原蛋白饮品。其经纪人庄女士在日前接受采访时曾反问为何“方舟子偏偏要挑《爸爸去哪儿》收视破5的时候来讲这事”。由林志颖父子等参与的《爸爸去哪儿》11月22日播出的第七期CSM48城收视率为4.748，而爱碧丽胶原蛋白果味饮也“恰好”选定在这一天开售。

    “成功”的营销策划

    某种程度上，在方舟子的“推动”下，这起胶原蛋白事件已转变为“成功”的营销策划案。

    从爱碧丽旗舰店的累计评价可以看出，购买者大多是林志颖的粉丝，他们购买的原因多半是“因为喜欢”、“因为相信”或是“为了支持”林志颖。林志颖曾在微博中多次提到“逆生长的秘密”，他的爱碧丽旗舰店也十分配合地在首页中心位置写出“揭开小志(林志颖)逆生长的秘密”，以至于一些购买者也“希望可以逆生长”。

    “‘逆生长’是一种宣传手段，有点过度宣传，这是他不在理的地方，会令他有些被动，太多功能宣传对他不利。”上述胶原蛋白企业负责人分析说。

    对比如今与此前爱碧丽旗舰店产品参数的变化，“食品功能：改善皮肤水分”的内容已被删去。“改善皮肤水分”是保健食品27种功能范围中的一种，也只有获得此保健功能的保健食品才可以有此标注，而爱碧丽胶原蛋白果味饮并非保健食品，而是普通食品。

    在一位胶原蛋白企业市场负责人看来，爱碧丽旗舰店及官网存在的另一不规范之处在于，“使用了繁体字。”《广告语言文字管理暂行规定》表明，广告用语用字，不得违反国家法律、法规规定使用繁体字。

    坦白而言，无论是“逆生长”这类宣传语，还是“繁体字”这种广告字体，“在天猫领域尤其这类食品中，并不稀奇。”该市场负责人表示，“形式上，天猫对商家宣传上的把控是有的，但实际上，商家那么多，审查的不严。”

    截至截稿前，爱碧丽胶原蛋白果味饮已售出490余件，约53万元。即便是事发之后，每天亦会产生少量的成交记录。从中不难看出，购买者多是接受了林志颖在微博上的推荐从而购买。而林志颖在微博上的商业互动并不局限于爱碧丽。其中位于其微博最醒目位置的是其淘宝店的链接地址。

    这个以JR命名的淘宝店主营各种包包与棒球帽，此中不乏林志颖在《爸爸去哪儿》中的同款背包，并作为“林志颖特别推荐款”摆设在店中。小姚曾在该淘宝店购买过相机包与棒球帽，对于相机包，她认为“价格有些高，但质量确实不错”，而“就算质量很次，我也会买的”，至于棒球帽，“都没有戴过，就是喜欢，买了而已。”

    该淘宝店显示的地点为广州，其店员表示所售包包也多产自广州，“是小志的店铺，由小志的哥哥在管理。”

    除了这些与其关系密切的商业外，林志颖还常在微博上“分享”其代言的或相关的商品信息，甚至是某个淘宝店网址，比如瘦脸睡眠面膜等。小姚从来不会“反感”林志颖推送这些信息，“每天关注他的微博就是希望他可以多更新内容，至于是什么内容其实关系不大。”

    “粉丝经济的本质就是一种精神消费。